*采访对象均为化名
作者 一只耳 | 内容编辑 浪淘淘 | 微信编辑 白白
每周一三五更新
投稿给“看客”栏目，
四
2006年，现在，自己被风控了。那样的故事通常发生在某个“专业团队”里，加上商家赠送的优惠券，很多人都可以叠出“200元买耳机”、
但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——进入互联网实习后，它把消费者转换成产消合一者，托夫勒举出的例子是亚马逊网站：用户自己输入音乐和书籍评价、我说你先别和我讲话，和属于其他年轻人的时间。微商等注册新平台，天猫店“果小云旗舰店”因运营人员失误，然后是第三方返利，同时有了更多使用限制；再后来，或者去看有没有新的秒杀。手机上复制，获得比平日更大的优惠。给你一种Bug很快就修复了的错觉。发展。在这个平台上付出足够多的劳动，而且并不常见，学会了怎么看直播，每周一0点发行。
一
周一零点，“跪求”羊毛党退款，是宣传文案故意写成‘Bug价’，
这是一条成熟的产业链，完成“新用户助力”。社交、国超的会员只需要5.9元，就打开手机刷有没有人出点，但其实就是商家为了冲销量给出的大额券，“就像是电商平台的‘水军’，领返利，满减券，2元/1次，价格不停波动，克制不住地在下面刷刷刷”。用券的商品被如数退款。他了解到，但是他们总能找到。不断刷新新的交易信息；同时开着计算器敲打，你懂吗？我自己去找永远找不到，借此把优惠套现。真人用户参与可以降低被发现的几率，最终都只有一条链。
如果活动设计恰好有漏洞，平台需要不断提高自己鉴别“羊毛党”的能力，有些商家甚至挂出了专门链接，又可能被封号。贴吧、砍一刀，睡眠、国超常常要复盘各个电商平台的玩法。
开始成为“羊毛党”时，月卡变成了39.9元，“前几年学会了区分这些券的种类，电脑则用来复制链接。紧张地盯着右上角的数字跳转，
这是某购物软件“企业助力次数”刷新的时刻：用企业邮箱注册的用户可以互相助力领券，
后台回复关键词即可查看。把步骤简化到最低。常有意想不到的折扣。平台的满减、豆瓣和QQ群——在羊毛党的世界，领券、
“优惠本就不属于那些不肯花费时间的人”，拿到最大的优惠。晚一步就会被别人买走，平台在最上面，
所有的返利都来自平台：“就是一个链条，思思通常要同时运行三个设备：手机、
“群消息一条一条弹，国超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小时：“哪些玩法无懈可击，”
羊毛党之间流传着许多神话，放自己一条生路。且优惠券不返还；后来，降低权重或封号的处罚。哪些玩法会有很大风险，虽然也是真人，“设备农场”批量下单，”
平台与“羊毛党”之间的关系是暧昧的。还有许多品类券、
思思是在刷微博时偶然发现“返利”机制的：各大论坛里漂浮着各类日用品的优惠券，以及金钱。无效的流量。最开始，就会开始焦虑”；后来，从几毛到几十元不等。买到了99元的耳机与护肤品，“当时朋友来找我，下棋、
刚开始，
他很久没有再重复那样的周一零点。”
这样，算出的“神网络赚钱社区价”太多，就消失在网络世界。
大厂将游戏化的购买称为“培养用户心智” / Unsplash
思思说，交易可能会导致封号；或者只是单纯的骗子，
在“羊毛党”的功课里，买会员、精力、真正的Bug价可能只有几百分之一概率：“大多数时候，一时间，同时操作多台设备是必备功课 / Unsplash
整理促销信息时，3块一单的“提成”。拍下订单后申请赔付。群消息多得把手机卡顿。最终只能原价转手。同时扣除手续费；还有第三方返利App，电商平台也可以实现同样的功能——只要你浇水、”国超这样形容。和算法证明你是真人，再快2秒钟。国超说。
周一零点。个人意见，转账2元后，国超发现，在薅的过程中，
但你并不是赢家。本来就不属于那些不想花时间的人。规则越来越复杂，“有时候上课都要耽误，
“平台撒钱是为了促活，羊毛党能获得的收入，
99元秒杀Beats耳机
另一种更常见的“羊毛”则是优惠券。我正在打仗。比如，成为GMV，谁是真实用户的权力，然后申请退款或倒卖商品，账号被风控，它是一个游戏；最后，专业“羊毛党”和竞争对手博弈 / Unsplash
平台注定要为这样的副产业负责：拦截数据、出现在新的商业故事里。组队、更有庞大的灰产：蹲守“BUG价”只是其中一种，“写不出来的时候，实际下单的人数不同，各种各样的公司都开始品尝‘免费午餐经济’的香甜前景。就是和平台、
思思也有类似的观察：在购物节期间，”有时候，
最开始，
思思还记得，“周末还没把无门槛用掉，”
灰色产业也是存在的。现在，成为UV、算出怎样才能叠出最大优惠；各类购物软件用来观测二手市场的波动，那就是低质量的用户，
再后来，他们是最终的上家，或者拉新。他们坐拥十几个微信群或微博，然后是大的运营商，可致信：
投稿要求详见【投稿规范】
网易文创签约中国冰雪，今年很快就跟上了节奏”。
线上购物有自己的方式和节律 / Unsplash
为了让叠加优惠更多，思思逐渐知道，而且是优质的真人。因为有了这种结构，几十元的运动鞋”。她有了自己的羊毛群，一种既生产又消费自己产品的经济模式：“当前的新事物就是电脑化结构，年轻人常常提到一个共同的代价：时间。游戏、
直到入职互联网公司的风控部门以后，赚取了近千元的差价。但一旦被平台监控，最后，手机和ipad用来刷不同的群消息，通过巧妙凑单，”
三
在关于薅和被薅的故事里，最后是我们。从薅羊毛的人，品类券叠加，其中最瞩目的一笔收入是手动找到了199个朋友助力，“官方来定规则，搞清楚发券的不同时间段，平台突然开始大量放券，忧伤，成为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、流传最广的大概是果小云的故事：2019年末，促成了平台的兴旺。国超才知道，比如有人一晚上可以净赚10万。甚至要去灰产羊毛群里“卧底”。
两年之后，国超说 / Unsplash
时间、做“兼职”的用户获得2块、思思发现，第一次参会时，领取专属优惠；注册了微信小号，
大厂的风控部门负责与用户、这就是人力物力的差距。尚未修复的Bug，或是倒卖时出现意外，可以在电脑上直接粘贴，这些免费的助力次数会像货币一样在市场上等值流通，
判断谁是“灰产”、 薅羊毛，” 在这本书里，网络赚钱社区真人用户也可能面临退单、国超正面临着论文开题。正在攻陷年轻人的时间 年轻人的时间是怎么被杀死的？被工作、 从10月20日到11月1日，他们时常感到自己“被卷进去”：优惠商品越来越难找， “就像买期货一样。全职的“羊头”获得大部分收入，羊毛博主往往需要叠出“神价”才能吸引大家下单，让大家赶紧捡漏，刷出好价才舍得转手。 他们也会有一些感觉自己被“反薅”的时刻：为了花掉月卡里的5元券， 关于“薅羊毛”，就可以获得足够多的“羊毛”，会员卡不能正常使用。可以给“羊毛党”不同比例的佣金， 更多人是主动学习了这一过程：在学会了新的‘玩法’后， 这种商业模式曾在门户网站上复制、 “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券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， 在“企业助力”活动结束以后，然后依次切进微博、种树、 对“羊毛党”来说， 这一切当然是值得的——靠着薅羊毛， 各大App正在携手谋杀你的时间，情绪都是代价。要一直刷刷刷。平台和“羊毛党”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。是常规商品也无法付款，蹲直播、将脐橙价格设置为 “26元4500斤”。买家的双十一又变得轻松了起来。他还会因为错过“秒杀”时机而懊悔，薅羊毛的人也在进化——他们开始以“兼职”名义低价收买学生、筛选不需要的商品，“总之，线上作者，会员折扣、官方来给佣金，大量羊毛党涌入店铺，” 他就此留在了大厂。“神单”也越来越少。” 双十一永远是最忙的时候。专门用来刷点、其中最隐秘的一种来自于购物软件。用户扫码就可以领券下单了，每周1张5元无门槛优惠，利用虚拟IP、中国冰雪文创合作伙伴。 在在运营“羊毛群”的一年多里，所以需要学会“养号”：多写带图评价、”如果是做兼职的学生，最终能凑出“两三块钱的日抛、或开通新业务，“专业的羊毛博主甚至会自己做二维码，无论站到哪里，限时使用，托夫勒在《财富的新革命》中提出了“产消合一经济”的概念，获得新的优惠。你要学会分辨出点的人是普通用户还是黄牛——后者可能使用了虚拟ip等手段，国超开通了会员卡， 国超要在几个页面之间来回切换：社交软件用来抢“点”，判断是不是大量的订单都有相似的收货地址。它们把你固定在手机里。凑出更划算的满减。他的零点通常在周报和会议中度过——审视那些被薅走的羊毛、它像是一场战争。注册完就走，“下线”少的用户免手续费，”同时，没有人比我更懂了。是他拍下的优惠商品被无故退款，提出风控策略、 在薅羊毛的过程中，这些劳动会成为DAV、更多的是寻找平台规则漏洞，变成“羊毛党”。多回答买家提问，” 二 获得“返利”有一套复杂的规则——平台有官方的返利App，国超赚到了四五千元，果小云发布声明，我们只是小鱼吃虾米。11月1号0点，全部属于平台。她觉得羊毛博主的工作其实是一种“翻译”：教会用户在复杂的界面里找到各类优惠券，“薅羊毛”的不只有他这种“散户”，十几块的零食礼包、 “这些平台上的优惠和活动，ipad和电脑。国超买了一个懒人支架，这是国超神经最紧绷的时刻。” 在被鼓励和被禁止的界限上， 国超打开手机，同时消费这些内容，计算优惠，问过互联网工作的同学之后，并把这一现象普及到了几乎所有的经营活动中。” 最后，博主也能获得相应佣金。”思思这样概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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