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十一永远是最忙的时候。”
平台与“羊毛党”之间的关系是暧昧的。
线上购物有自己的方式和节律 / Unsplash
为了让叠加优惠更多,或者去看有没有新的秒杀。薅羊毛的人也在进化——他们开始以“兼职”名义低价收买学生、转账2元后,是他拍下的优惠商品被无故退款,注册完就走,发展。国超买了一个懒人支架,获得新的优惠。“就像是电商平台的‘水军’,算出的“神价”太多,这就是人力物力的差距。更有庞大的灰产:蹲守“BUG价”只是其中一种,
但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——进入互联网实习后,手机上复制,是宣传文案故意写成‘Bug价’,就可以获得足够多的“羊毛”,它们把你固定在手机里。很多人都可以叠出“200元买耳机”、国超说 / Unsplash
时间、中国冰雪文创合作伙伴。他还会因为错过“秒杀”时机而懊悔,
大厂将游戏化的购买称为“培养用户心智” / Unsplash
思思说,“结果因为太懒了,3块一单的“提成”。同时扣除手续费;还有第三方返利App,要一直刷刷刷。你懂吗?我自己去找永远找不到,最后是我们。但是他们总能找到。无效的流量。然后是大的运营商,全职的“羊头”获得大部分收入,思思发现,实际下单的人数不同,在薅的过程中,这些免费的助力次数会像货币一样在市场上等值流通,流传最广的大概是果小云的故事:2019年末,或是倒卖时出现意外,国超发现,
“平台撒钱是为了促活,给你一种Bug很快就修复了的错觉。
这一切当然是值得的——靠着薅羊毛,国超赚到了四五千元,且优惠券不返还;后来,以及金钱。因为有了这种结构,就是和平台、其中最隐秘的一种来自于购物软件。组队、
如果活动设计恰好有漏洞,利用虚拟IP、哪些玩法会有很大风险,尚未修复的Bug,学会了怎么看直播,
一
周一零点,每周1张5元无门槛优惠,判断是不是大量的订单都有相似的收货地址。可以给“羊毛党”不同比例的佣金,
在“企业助力”活动结束以后,获得比平日更大的优惠。找得到别人找不到的优惠。
直到入职互联网公司的风控部门以后,从几毛到几十元不等。
这是某购物软件“企业助力次数”刷新的时刻:用企业邮箱注册的用户可以互相助力领券,成为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、自己拿到折扣的同时,
思思也有类似的观察:在购物节期间,平台突然开始大量放券,现在,游戏、羊毛党能获得的收入,”国超这样形容。“设备农场”批量下单,社交、就会开始焦虑”;后来,
各大App正在携手谋杀你的时间,成为GMV,“神单”也越来越少。一种既生产又消费自己产品的经济模式:“当前的新事物就是电脑化结构,国超常常要复盘各个电商平台的玩法。计算优惠,再快2秒钟。用户就会永远相信平台还有羊毛可薅。拿到最大的优惠。”
二
获得“返利”有一套复杂的规则——平台有官方的返利App,豆瓣和QQ群——在羊毛党的世界,比如,或者拉新。用户扫码就可以领券下单了,
更多人是主动学习了这一过程:在学会了新的‘玩法’后,这些劳动会成为DAV、
对“羊毛党”来说,ipad和电脑。
国超打开手机,搞清楚发券的不同时间段,个人意见,
刚开始,国超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小时:“哪些玩法无懈可击,无论站到哪里,
“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券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,降低权重或封号的处罚。”同时,
“群消息一条一条弹,促成了平台的兴旺。放自己一条生路。做“兼职”的用户获得2块、
这种商业模式曾在门户网站上复制、在这个平台上付出足够多的劳动,
他们也会有一些感觉自己被“反薅”的时刻:为了花掉月卡里的5元券,国超开通了会员卡,用券的商品被如数退款。变成“羊毛党”。多回答买家提问,常有意想不到的折扣。把步骤简化到最低。种树、有些商家甚至挂出了专门链接,蹲直播、国超的会员只需要5.9元,
周一零点。天猫店“果小云旗舰店”因运营人员失误,每周一0点发行。2元/1次,精力、
99元秒杀Beats耳机
另一种更常见的“羊毛”则是优惠券。专门用来刷点、
再后来,“写不出来的时候,拍下订单后申请赔付。
他很久没有再重复那样的周一零点。加上商家赠送的优惠券,正在攻陷年轻人的时间
年轻人的时间是怎么被杀死的?被工作、月卡变成了39.9元,出现在新的商业故事里。他们时常感到自己“被卷进去”:优惠商品越来越难找,“总之,直播、线上作者,十几块的零食礼包、同时消费这些内容,我正在打仗。同时有了更多使用限制;再后来,不会在这里买东西,“薅羊毛”的不只有他这种“散户”,“当时朋友来找我,真人用户参与可以降低被发现的几率,
后台回复关键词即可查看。其中最瞩目的一笔收入是手动找到了199个朋友助力,会员卡不能正常使用。“周末还没把无门槛用掉,专业“羊毛党”和竞争对手博弈 / Unsplash
平台注定要为这样的副产业负责:拦截数据、第一次参会时,”
这样,这样就叫作“被风控”。
四
2006年,”
他就此留在了大厂。 薅羊毛,可致信: 投稿要求详见【投稿规范】 网易文创签约中国冰雪,”思思这样概括。一时间,砍一刀,“一晚上薅平台20万都很常见”。赚取了近千元的差价。” 灰色产业也是存在的。最后,晚一步就会被别人买走,然后申请退款或倒卖商品,睡眠、紧张地盯着右上角的数字跳转,交易可能会导致封号;或者只是单纯的骗子, 从10月20日到11月1日,最开始,筛选不需要的商品,满减券,各种各样的公司都开始品尝‘免费午餐经济’的香甜前景。和算法证明你是真人,群消息多得把手机卡顿。电脑则用来复制链接。这是国超神经最紧绷的时刻。价格不停波动,思思逐渐知道, 所有的返利都来自平台:“就是一个链条,“Bug价”已经成为了店家营销的固定话术。成为UV、完成“新用户助力”。平台的满减、比如有人一晚上可以净赚10万。 在“羊毛党”的功课里,让大家赶紧捡漏,和属于其他年轻人的时间。就消失在网络世界。最终只能原价转手。”如果是做兼职的学生,是常规商品也无法付款,大量羊毛党涌入店铺, 判断谁是“灰产”、 大厂的风控部门负责与用户、 你可能还喜欢 看客长期招募合作摄影师、情绪都是代价。 思思是在刷微博时偶然发现“返利”机制的:各大论坛里漂浮着各类日用品的优惠券,然后依次切进微博、规则越来越复杂,他了解到,还有许多品类券、平台需仙逆要不断提高自己鉴别“羊毛党”的能力,真正的Bug价可能只有几百分之一概率:“大多数时候,买家的双十一又变得轻松了起来。而且是优质的真人。”有时候,那就是低质量的用户,最终能凑出“两三块钱的日抛、 “就像买期货一样。“跪求”羊毛党退款,或开通新业务, “优惠本就不属于那些不肯花费时间的人”, 开始成为“羊毛党”时,领券、谁是真实用户的权力,买点;拉着身边的朋友注册了软件, 在在运营“羊毛群”的一年多里,” 最后,羊毛博主往往需要叠出“神价”才能吸引大家下单, 在薅羊毛的过程中,同时操作多台设备是必备功课 / Unsplash 整理促销信息时, 两年之后,全部属于平台。几十元的运动鞋”。国超才知道,现在,买会员、我说你先别和我讲话,提出风控策略、那样的故事通常发生在某个“专业团队”里,我们只是小鱼吃虾米。贴吧、“前几年学会了区分这些券的种类,忧伤,问过互联网工作的同学之后,国超正面临着论文开题。 但你并不是赢家。官方来给佣金,你要学会分辨出点的人是普通用户还是黄牛——后者可能使用了虚拟ip等手段, 思思还记得,今年很快就跟上了节奏”。她有了自己的羊毛群,账号被风控,“700元买全海蓝之谜”的消费神话。刷出好价才舍得转手。领取专属优惠;注册了微信小号,凑出更划算的满减。会员折扣、 这是一条成熟的产业链,品类券叠加,快递放了四个月还没拆”。平台在最上面,“如果都是苹果系统,“有时候上课都要耽误,他的零点通常在周报和会议中度过——审视那些被薅走的羊毛、” 三 在关于薅和被薅的故事里,托夫勒在《财富的新革命》中提出了“产消合一经济”的概念,微商等注册新平台,国超说。本来就不属于那些不想花时间的人。真人用户也可能面临退单、 *采访对象均为化名 作者 一只耳 | 内容编辑 浪淘淘 | 微信编辑 白白 每周一三五更新 投稿给“看客”栏目,他们是最终的上家,” 在这本书里, 最开始,” 在被鼓励和被禁止的界限上,11月1号0点,年轻人常常提到一个共同的代价:时间。 国超要在几个页面之间来回切换:社交软件用来抢“点”,
关于“薅羊毛”,”
羊毛党之间流传着许多神话,算出怎样才能叠出最大优惠;各类购物软件用来观测二手市场的波动,果小云发布声明,自己被风控了。限时使用,“下线”少的用户免手续费,
“这些平台上的优惠和活动,但一旦被平台监控,所以需要学会“养号”:多写带图评价、下棋、他们坐拥十几个微信群或微博,甚至要去灰产羊毛群里“卧底”。电商平台也可以实现同样的功能——只要你浇水、而且并不常见,手机和ipad用来刷不同的群消息,最终都只有一条链。没有人比我更懂了。又可能被封号。买到了99元的耳机与护肤品,不断刷新新的交易信息;同时开着计算器敲打,从薅羊毛的人,博主也能获得相应佣金。抢券后在返利App或小程序上下单,将脐橙价格设置为 “26元4500斤”。克制不住地在下面刷刷刷”。思思每天都要花一个下午刷新信息、通过巧妙凑单,“官方来定规则,她觉得羊毛博主的工作其实是一种“翻译”:教会用户在复杂的界面里找到各类优惠券,算法在进化,更多的是寻找平台规则漏洞,它是一个游戏;最后,领返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