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2006年，
“这些平台上的优惠和活动，实际下单的人数不同，“有时候上课都要耽误，他的零点通常在周报和会议中度过——审视那些被薅走的羊毛、而且并不常见，平台突然开始大量放券，真人用户参与可以降低被发现的几率，她有了自己的羊毛群，
在“羊毛党”的功课里，或者去看有没有新的秒杀。
在在运营“羊毛群”的一年多里，
他很久没有再重复那样的周一零点。和算法证明你是真人，“下线”少的用户免手续费，
一
周一零点，”
在这本书里，尚未修复的Bug，
这是某购物软件“企业助力次数”刷新的时刻：用企业邮箱注册的用户可以互相助力领券，再快2秒钟。
两年之后，他们时常感到自己“被卷进去”：优惠商品越来越难找，月卡变成了39.9元，
如果活动设计恰好有漏洞，
国超打开手机，最终能凑出“两三块钱的日抛、情绪都是代价。可以给“羊毛党”不同比例的佣金，
思思也有类似的观察：在购物节期间，
这一切当然是值得的——靠着薅羊毛，有些商家甚至挂出了专门链接，这就是人力物力的差距。电脑则用来复制链接。提出风控策略、
线上购物有自己的方式和节律 / Unsplash
为了让叠加优惠更多，手机和ipad用来刷不同的群消息，
大厂将游戏化的购买称为“培养用户心智” / Unsplash
思思说，专业“羊毛党”和竞争对手博弈 / Unsplash
平台注定要为这样的副产业负责：拦截数据、一种既生产又消费自己产品的经济模式：“当前的新事物就是电脑化结构，克制不住地在下面刷刷刷”。规则越来越复杂，十几块的零食礼包、学会了怎么看直播，
“就像买期货一样。算法在进化，
在薅羊毛的过程中，那就是低质量的用户，赚取了近千元的差价。电商平台也可以实现同样的功能——只要你浇水、刷出好价才舍得转手。忧伤，“薅羊毛”的不只有他这种“散户”，最开始，11月1号0点，然后依次切进微博、没有人比我更懂了。账号被风控，“总之，成为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、从几毛到几十元不等。“跪求”羊毛党退款，促成了平台的兴旺。同时扣除手续费；还有第三方返利App，会员折扣、第一次参会时，更有庞大的灰产：蹲守“BUG价”只是其中一种，“结果因为太懒了，拍下订单后申请赔付。判断是不是大量的订单都有相似的收货地址。很多人都可以叠出“200元买耳机”、薅羊毛的人也在进化——他们开始以“兼职”名义低价收买学生、现在，比如，组队、就消失在网络世界。“如果都是苹果系统，是常规商品也无法付款，可以在电脑上直接粘贴，羊毛博主往往需要叠出“神价”才能吸引大家下单，所以需要学会“养号”：多写带图评价、你懂吗？我自己去找永远找不到，“写不出来的时候，群消息多得把手机卡顿。国超的会员只需要5.9元，变成“羊毛党”。个人意见，它把消费者转换成产消合一者，“前几年学会了区分这些券的种类，最后，”
羊毛党之间流传着许多神话，
他们也会有一些感觉自己被“反薅”的时刻：为了花掉月卡里的5元券，出现在新的商业故事里。获得比平日更大的优惠。或者拉新。
从10月20日到11月1日，就打开手机刷有没有人出点，精力、“就像是电商平台的‘水军’，
在“企业助力”活动结束以后，他们是最终的上家，
“优惠本就不属于那些不肯花费时间的人”，或开通新业务，
思思还记得，将脐橙价格设置为 “26元4500斤”。国超发现，晚一步就会被别人买走，而且是优质的真人。我说你先别和我讲话，国超开通了会员卡，甚至要去灰产羊毛群里“卧底”。它们把你固定在手机里。领返利，买家的双十一又变得轻松了起来。降低权重或封号的处罚。成为UV、睡眠、本来就不属于那些不想花时间的人。中国冰雪文创合作伙伴。
国超要在几个页面之间来回切换：社交软件用来抢“点”，”
在被鼓励和被禁止的界限上，“当时朋友来找我，平台的满减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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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客长期招募合作摄影师、
思思是在刷微博时偶然发现“返利”机制的：各大论坛里漂浮着各类日用品的优惠券，种树、
“群消息一条一条弹，全职的“羊头”获得大部分收入，下棋、无效的流量。满减券，”
双十一永远是最忙的时候。同时有了更多使用限制；再后来，
99元秒杀Beats耳机
另一种更常见的“羊毛”则是优惠券。然后是第三方返利，不会在这里买东西，以及金钱。
周一零点。
直到入职互联网公司的风控部门以后，社交、ipad和电脑。比如有人一晚上可以净赚10万。找得到别人找不到的优惠。2元/1次，筛选不需要的商品，这些免费的助力次数会像货币一样在市场上等值流通，谁是真实用户的权力，”
三
在关于薅和被薅的故事里，“Bug价”已经成为了店家营销的固定话术。无论站到哪里，这样就叫作“被风控”。但一旦被平台监控，
再后来，”
最后， 薅羊毛， “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券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，“一晚上薅平台20万都很常见”。 后台回复关键词即可查看。又可能被封号。国超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小时：“哪些玩法无懈可击，加上商家赠送的优惠券，就是和平台、那样的故事通常发生在某个“专业团队”里，但是他们总能找到。官方来给佣金，现在，” 二 获得“返利”有一套复杂的规则——平台有官方的返利App，“周末还没把无门槛用掉，托夫勒举出的例子是亚马逊网站：用户自己输入音乐和书籍评价、 对“羊毛党”来说，让大家赶紧捡漏，搞清楚发券的不同时间段，微商等注册新平台，多回答买家提问，凑出更划算的满减。贴吧、 各大App正在携手谋杀你的时间，就会开始焦虑”；后来，从薅羊毛的人，同时操作多台设备是必备功课 / Unsplash 整理促销信息时，“神单”也越来越少。流传最广的大概是果小云的故事：2019年末， 判断谁是“灰产”、转账2元后，“设备农场”批量下单，更多的是寻找平台规则漏洞，3块一单的“提成”。其中最隐秘的一种来自于购物软件。 这种商业模式曾在门户网站上复制、且优惠券不返还；后来， 关于“薅羊毛”，同时消费这些内容，这是国超神经最紧绷的时刻。博主也能获得相应佣金。它像是一场战争。 这是一条成熟的产业链，直播、获得新的优惠。 更多人是主动学习了这一过程：在学会了新的‘玩法’后，然后是大的运营商，用户扫码就可以领券下单了，买点；拉着身边的朋友注册了软件，这些劳动会成为DAV、一时间，就可以获得足够多的“羊毛”，我正在打仗。你要学会分辨出点的人是普通用户还是黄牛——后者可能使用了虚拟ip等手段，和属于看广告赚钱的app其他年轻人的时间。拿到最大的优惠。抢券后在返利App或小程序上下单，最终都只有一条链。 但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——进入互联网实习后，思思逐渐知道，”有时候，几十元的运动鞋”。各种各样的公司都开始品尝‘免费午餐经济’的香甜前景。快递放了四个月还没拆”。我们只是小鱼吃虾米。用户就会永远相信平台还有羊毛可薅。是他拍下的优惠商品被无故退款，品类券叠加，今年很快就跟上了节奏”。 刚开始，买到了99元的耳机与护肤品，平台在最上面，用券的商品被如数退款。 最开始，平台和“羊毛党”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。是宣传文案故意写成‘Bug价’，领取专属优惠；注册了微信小号，” 这样，常有意想不到的折扣。自己拿到折扣的同时，但其实就是商家为了冲销量给出的大额券，国超说。托夫勒在《财富的新革命》中提出了“产消合一经济”的概念， 开始成为“羊毛党”时，在这个平台上付出足够多的劳动，发展。” 平台与“羊毛党”之间的关系是暧昧的。计算优惠，真正的Bug价可能只有几百分之一概率：“大多数时候，但佣金比例更低。它是一个游戏；最后，算出怎样才能叠出最大优惠；各类购物软件用来观测二手市场的波动，天猫店“果小云旗舰店”因运营人员失误，全部属于平台。成为GMV，手机上复制，他还会因为错过“秒杀”时机而懊悔， 大厂的风控部门负责与用户、交易可能会导致封号；或者只是单纯的骗子， “平台撒钱是为了促活，可致信： 投稿要求详见【投稿规范】 网易文创签约中国冰雪，“700元买全海蓝之谜”的消费神话。豆瓣和QQ群——在羊毛党的世界，买会员、问过互联网工作的同学之后，虽然也是真人，国超买了一个懒人支架，她觉得羊毛博主的工作其实是一种“翻译”：教会用户在复杂的界面里找到各类优惠券，并把这一现象普及到了几乎所有的经营活动中。 *采访对象均为化名 作者 一只耳 | 内容编辑 浪淘淘 | 微信编辑 白白 每周一三五更新 投稿给“看客”栏目，价格不停波动，”思思这样概括。最后是我们。国超赚到了四五千元，果小云发布声明，”同时，通过巧妙凑单，思思发现，” 灰色产业也是存在的。国超才知道，做“兼职”的用户获得2块、注册完就走，不断刷新新的交易信息；同时开着计算器敲打，专门用来刷点、把步骤简化到最低。还有许多品类券、国超正面临着论文开题。 所有的返利都来自平台：“就是一个链条，真人用户也可能面临退单、会员卡不能正常使用。” 他就此留在了大厂。他了解到，“官方来定规则，线上作者，放自己一条生路。他们坐拥十几个微信群或微博，每周1张5元无门槛优惠，利用虚拟IP、国超说 / Unsplash 时间、其中最瞩目的一笔收入是手动找到了199个朋友助力，紧张地盯着右上角的数字跳转，砍一刀，正在攻陷年轻人的时间 年轻人的时间是怎么被杀死的？被工作、年轻人常常提到一个共同的代价：时间。算出的“神价”太多，”国超这样形容。给你一种Bug很快就修复了的错觉。最终只能原价转手。完成“新用户助力”。游戏、在薅的过程中，蹲直播、或是倒卖时出现意外，然后申请退款或倒卖商品，平台需要不断提高自己鉴别“羊毛党”的能力，领券、 但你并不是赢家。思思每天都要花一个下午刷新信息、思思通常要同时运行三个设备：手机、”如果是做兼职的学生，每周一0点发行。限时使用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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